一只不愿透露姓名的小鸟

薛定谔的绑架

小段子1.3-4  还是很短



低矮的天花板,昏暗的光线,和一张陌生的脸。

张显宗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试想一下,如果你一睁眼就发现一张大脸离你不过半米远,还因为背光五官模糊不清,分辨不出是人是鬼,你也会扯着嗓子蹦起来。

当然,张显宗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显然不会做出这样丢脸的动作。所以,他只是在下意识往后蹿的时候因为忘记了自己还躺着把头撞墙上了。

“咚”地一声,好响,好疼。

不对,不疼。

张显宗已经抬手捂上脑袋,才发现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就在他出神的几秒钟,对面的人先说话了。

“抱歉,吓到你了。”

听到这话,又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所有动作被对方尽收眼底,脸都要丟尽了。

张显宗又气又羞,脸红到了耳朵根儿,幸亏这小屋灯光并不明朗,不会让对方发现自己脸色的变化,心才放下了几分。

他开始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那个陌生的人。

屋子很小,房顶很低,只够人直起身坐着。狭小的空间堪堪容下两个成年男子,虽然被限制了大的活动,那个人还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靠在墙上,弯起右腿支撑,西装板挺,用料上乘,像个富家公子,只是左腹处被染上了大片像是血渍的东西。

血……!

张显宗突然想起来什么,胡乱地摸上自己的胸腹,在心脏靠下的位置,果然有一个洞。子弹径直射入,高速旋转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铺天的疼痛扯碎了他的意识,等到再醒来时,已经到了这里。伤口不再流血,甚至不再疼痛,他不敢妄想自己被打中心肺还能幸运地苟活,却又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你说,我们是不是被绑架了?”

我们?

张显宗回看过去,对方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幽暗的光线里让人不自觉地移不开眼去。

正式见面不过一分多钟,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自动划为一队了?

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目光里的两分警惕三分戒备,自顾自地说:“我比你醒得早,我看过了,你的伤和我一样,都是被人用枪打中左腹,昏迷之后关进这里的。”说着还稍稍转动身体,好让对面看清自己腹部的一片狼藉,为这番言论增加可信度。

“你有没有看清是谁打伤的你?你与江左易家有无恩怨?”

张显宗越听越糊涂,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最好不要多说:“我知道是谁打伤我,但绝不是你说的什么易家。”虽然只挑了重点回答,但也算以诚相告。

“这就奇怪了,明明是易连慎想要杀我,却又有人救了我?为何救我?又为何囚禁我们?难不成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那小少爷自己嘟囔着,眉心都给他皱成一团,问题接连不断地往外蹦,真叫人心烦意乱。

“说了这么多,你是谁?”张显宗决定主动出击,目光深深看进对方的眼睛里,想从中挖掘出什么利于局势的信息。

对方从善如流:“北慕容宸之子,慕容沣。你呢?你是谁?”

“文县,张显宗。”

不认识。

这三个字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脑子里。

又一番简短的交流以后,双方都发现自己和对方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记忆中的地点、人物没有一处重合。

奇怪。到底是谁疯了?


想不通干脆不想,眼下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张显宗一手撑起身子,一手在光滑的墙面上摸索机关,从地面到屋顶,直到指尖因墙体的低温而微微泛红,竟也没有找到一处异样。

没有门,算房间吗?

“我们不会是被活埋了吧?这地方倒真有点儿棺材的味道。”

慕容沣愣了愣,他不知道这话是开玩笑还是对方真这么想的,一瞬间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那我们算什么?阴亲?”

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了什么之后,慕容沣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但是在张显宗略带震惊的眼神注视下,又不好做什么动作,只能绷住表情尽量显得平静自然,就像刚刚只是在说今天早饭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一样。

张显宗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玩笑话能被对方接上,还向奇怪的地方发展了。他揉揉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寻找出口。

软的不行来硬的。

找不到机关,那就硬撞,总好过坐着等死。

张显宗侧过身子,用右肩找准了身后这面墙,深吸一口气,猛撞上去。

“咚!”

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一声闷响似乎还回荡在空中。

突然的声响吓了慕容沣一跳,把他从混乱的思绪里拉出来。他眼看张显宗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起了兴致,调整姿势,也靠到张显宗身旁:“一起。”

云雾遮不住少年人眼里的光,上扬的尾调和沉稳的声线很好地结合,落在张显宗耳朵里,扰乱他的感知。

心跳和呼吸都因为刚才的撞击飞速加快。

太近了。他想。

两个人的动作随着低声的“一二三”规律而整齐,但空间的限制实在是让人施展不开,使出的力道没有一半,汗已经潮湿了衬衣。

这场与墙的对抗,终于还是以肉体的失败告终。

两人肩抵肩靠墙休息,谁也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错。


“这次,”慕容沣先出了声,“要是真的出不去了怎么办?”

张显宗语气平静:“都死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再死一次。”

慕容沣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转过头去看他。

张显宗可猜准了对方的反应,回看过去:“我说笑的。”

慕容沣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作势要生气,却还是泄了气,移开视线:“再歇歇,还有三面墙等着我们……。”

慕容沣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墙竟然快速向后推开,刺眼的白光冲击着视觉,巨大的眩晕感淹没了两人的意识。


“……无其他明显外伤,左腹的枪击是致命伤。具体情况还要等我解剖后才能知道。”

“好,随时联系。”

“这次绿藤和龙番联手办案,凶手肯定跑不了,是吧大宝?”

“那肯定啊,最主要有的人还能一解相思之苦,不用再当望夫石了。”

“呦,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引经据典啊……”


谁在说话?好吵。

张显宗和慕容沣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刚才还近在眼前的天花板已经推高了不少,灯光明亮,足够看清屋里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对方的身体,一丝不挂的那种。

“啊!”

一瞬间,六种音色的嚎叫同时冲出法医室的屋顶。


几天之后,这起枪杀复古服饰爱好者的连环杀人案,以两位受害者假死复活后选择不追究结案。

张显宗和慕容沣也暂时留在了龙番,在熟悉了现代生活后一边挣房租钱一边寻找回去的方法,两个人的合租生活倒也和谐又有趣。


不过直到现在,秦明和方木都还在为这两个人感情的开始是因为吊桥效应还是黑暗效应而争论。



——

应该能看出两人的本体一直在停尸柜里吧?最后墙推开是因为秦明把柜子拉开了。

然后他俩一直是精神状态的交流,待着的小房子是停尸柜在精神世界的反映。

应该也能看出来是个穿越吧?


觉得两天的命题挺合适就放一起了(其实是写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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